停云落月,山止川行
1v1,超短(我个人认为甜饼)
全是尿点没有爽点
1
江蓠最近很愁。
他堂堂江家坐不垂堂的千金少爷,从十四岁开始就深谙吃喝玩乐,比他那年轻时玩的那叫一个花的老爸更像一个花花公子。
如今人到十九,却被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姑娘难住了。
其实细细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姑娘不愿意回家。
不是他家,是小姑娘自己家。
2
江蓠八岁的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屁孩,说起话来乖巧的不行,完全看不出来长大了这么混球。
唯一做的出格的一件事,就是某一天从外面领了一个小孩回来。
小姑娘那个时候才六岁,紧紧攥着江蓠的袖子,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的。
像个呆子。
问她话也不答,还是江蓠开口,才知道她是江蓠在学校的玩伴,前几天家里人不知道怎么的人间蒸发了,只剩下她一个孩子,江蓠义气大盛,硬拉着人小姑娘回了自己家。
江家父母宠孩子一向没边,更何况家里富得流油,去了一趟警局后就顺着江蓠的意思留下了女孩。
3
女孩后来俏生生的问他:能再给我取一个名字吗?就用你的姓。
江蓠于是就坐在桌子上,一板一眼翻看着字典,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那天江蓠在客厅吊灯下翻查的样子,女孩盯着看了很久,像是要刻进脑子里。
从那天起,女孩叫江芷,是江蓠的妹妹,江家的二小姐。
也是江蓠最粘人的尾巴,怎么也甩不掉。
4
女孩真的像个呆子。
她总是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江蓠。
别人总打趣说江芷就是他江蓠的影子,可是江蓠觉得不像。
没有光照着的地方,影子会消失,可是江芷不会。不管江蓠呆在哪里,江芷总有办法找到他。
他并不厌烦这种亲近,只是偶尔会问:你总跟着我,不用去做自己的事吗?
江芷歪着头,很费解的回复他:但是跟着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啊。
江蓠:那我要是非不让你跟着呢?
江芷认真的想了一下,告诉他:那就只能等到你想了。
江蓠从来不喜欢等人,所以他再也没提过。
5
年纪太小的时候,江蓠觉得江芷总在他身边会让他有安全感,觉得自己一直在被注意着牵挂着。
可等到了十五十六岁,感觉又不一样了。
同龄的几个富家公子哥都换了好几个女朋友,而他因为身后跟了个江芷,总害怕带坏她,什么也不敢干。
每当有女孩来找他,他想接受邀请的时候,总会诡异的顿住,回头看一眼江芷,看她面无表情完全没发现自己的不识趣的脸。
他见一次心肌梗塞一次。
6
江蓠从来没想过让江芷知道他内心不希望江芷再跟着他了。
即便他真的很渴望能有一次单独浸泡在脂粉堆里,被甜腻的口红和唇彩包围着竞相献吻的机会。
但他真的不喜欢等人,推己及人,他也不想江芷真的那样等他。
江芷一根筋,从来没骗过他,他怕自己一个疏忽,江芷就真的蜷着身子蹲在墙角等着他什么时候让她继续跟着了。
那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就像八岁那年所有人都从教室里离开了,他回班取丢下的外套却看见女孩蹲在墙角无声的掉眼泪。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心甘情愿的多了一个牵挂。
7
他有一次和江芷闹别扭,让她不准再开口烦他,江芷就真的四五天没在他面前开口说过一个字。
等到了他单方面和江芷和解,江芷开口说谢谢的时候,他都快听不出那是江芷的声音了。
陌生又熟悉,像是千百年前吹来的暖风。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也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谢谢。
他躺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怀里,浑身都是晕染模糊的血迹,却艰难抬手为暴雨中落泪的女孩擦泪。
只可惜还没碰到,他的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后来他和江芷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个梦,江芷沉默了很久,最后告诉他:江蓠,我会和那些讨你喜欢的女孩一样乖,但我不想再说谢谢了。
江蓠落荒而逃。
8
一个花花公子身边没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是不行的。
就好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江蓠一边为自己的文学素养倾倒,一边问他的狐朋狗友江芷的事该怎么解决。
他的狐朋狗友把过长的刘海往后一扒拉,摇晃着红酒杯:诶呀,直说呗,就说你想找美人,这么明显的暗示我就不信她还呆的下去。
江蓠觉得还可以,这种委婉又不失直白的暗示很符合他高贵的身份。
可真的站在了江芷的面前,他又开不了口。最后他狠命的揉了揉脑袋还是把话送出了口。
江芷愣了一下。
她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能理解江蓠的烦扰:找美人为什么要对我说?
江蓠也愣了一下,等他细细揣摩完了这句话,才发现歧义就像是小说里做来做去就为了让男主含泪干上两碗醋的女主一样离大谱。
他最后含泪删掉了狐朋狗友的QQ。
至于让江芷离开,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做不来。
9
十八岁那年成人礼。
他去酒店的路上突发变故。
装了天然气的运输车半路爆炸,巨大的炫目的火光里,车前座的父母和身边的江芷同时护住了他。
他张开手,拥抱了满怀止不住的流淌血色。
江家剧变,那天去参加江蓠成人礼的漫长车队,那些慈爱的抚摸过他的脑袋的叔叔阿姨,那几个曾经和他勾肩搭背在一个个巷子里穿行的朋友都埋葬在了那里,等着来年车道翻修融进路基被无数双满沾红尘的脚掌和车轮碾过。
而现在就有无数的车辆残骸压着他们的身体,那该有多痛啊。
江蓠哭的发抖,他问江芷:那该有多痛啊
江芷抱着他,轻声给他哼唱他最熟悉的那首摇篮曲,是他母亲一直哄他哄到他十二岁生日那年的摇篮曲。
江芷说:大概钻心剜骨那么痛吧。
江芷还说,如果你不能好好活着,那他们就白痛了。
于是江蓠就好好活着。
10
后来生活还是照样过。
只是很偶尔的时候,他会想起从前。
他以前总在外面瞎跑,父母说他是缺了一根线系着的的野风筝,竹节做的骨架偏生是纸糊的躯壳,若有一年折在了风里又有谁能知道。
他笑着反驳,说怎么会呢,你们还有江芷不都是我的风筝线吗。
母亲笑闹着揉揉他的头,父亲也笑着说他就会嘴甜。
还有江芷,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弯了眉眼:我不是风筝线的,江蓠。
他也嘻嘻笑着,只当江芷和他开了个玩笑。
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其乐融融。
但现在,他就只剩了一根。
他告诉江芷自己只有她了。
江芷揉揉他的脑袋,说:江蓠,我是那个追风筝的人。
江蓠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想,总归是陪着他的,那就够了。
11
旁系的叔叔阿姨伸来援手,江家公司和父母遗产还是握在江蓠手里,他也不笨更不怕苦,更何况身边总有江芷陪着,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永远注视着他。
他要保护江芷,自然不会后退半步。就那么挺着一根少年人竹节一样笔挺的脊梁骨,他还是一点点挽救了江家差点破产的公司。
十九岁那年就在他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公司学校家庭的三点一线里匆忙度过。
江芷的早安就是新一天的忙碌开始的标志。
那一刻,太阳会徐徐升起。
12
在江蓠的认知里人人都是风筝,所有的牵挂执念都是风筝线。
有的牵绊够深,能风里来雨里去陪着风筝很多年,有的就不行,太浅又太薄,三天两天的就被吹散在了风里。
父母突遭横祸,他断了两根风筝线,以为还剩一个江芷。
他活了二十年,江芷陪了他十二年。
他以为这根线会很长很韧,会陪他很多很多年。可是江芷亲口告诉他,不是的,她是追风筝的人。
于是他就想,那其实也很好,既然都是放不下落不了地的牵挂与思念,风筝线和追风筝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他才知道,是有区别的。
风筝线系着他跟着他,与他是一体的。追风筝的人却是一个人自由的不可控的,她是会走的。
江芷,是会离开他的,总有一天。
就像现在,像今天,江芷消失了太久太久的兄长登了江家的门槛,轻声喊他的妹妹回家。
江芷,或许现在应该叫白芷,刚一看见她的哥哥白敛就红了眼眶。
他们久别重逢皆大欢喜,留他一个孤家寡人在角落里摸摸细数偷来的十二年温情。
13
但出乎意料,江芷没走,她甚至没有收拾行李。
她还是一天又一天跟在他身后,用每天雷打不动的晚安替他送走一天的尘世喧嚣。
这样的日子,江蓠总像是踩在弦上。
不知道哪天早上他就再也听不到熟悉的早安见到熟悉的剪影站在门边等他一起出门的样子了。
他说过得,他讨厌等待,尤其是等待这种不知道何时突然降临的结局。
他开始贪,开始担心,开始舍不得。
他突然有点清楚了自己对江芷的感情。
14
某一天晚风吹过,夜里十一点四十。
江蓠端着一杯水,热气袅袅,他问江芷:你什么时候回家。
江芷倒水的动作一顿:就快了,江蓠,就快了。
时间一分一秒咔哒咔哒的走动着。
江蓠突然有点哽咽:这样啊。
他想问江芷,这十二年来跟在他身后的光阴里,她有没有真的把这里当成过家。
可他还是没问出口,他以前也是个金鼓馔玉的大少爷,他问不出口。
江芷也和他一样,捧着个水杯窝在了沙发上:江蓠,我要是能把这儿当家就好了。
江蓠一愣硬邦邦开口:没人阻止你。
江芷:的确是没人阻止我,但是江蓠,我不能。
后两句话江芷吞咽回了心底。
时间走到了十一点五十几分,一切就要结束,她再多说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诡异的气氛里,江蓠抓起了西装外套,挤出一句:出门散心。就拉开了门向外走。
身后江芷站在暖洋洋的房子里,说:那再见了,江蓠。
以及,生日快乐。
最后四个字被掩埋在震天响的关门声里,但已经有人听见了。
15
江蓠永远都没能从那个夜晚走出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从一家百货大楼门前经过,他的二十岁伴随着灾厄一起到来。
经久维修的广告牌支架锈蚀,从空中坠落。
江蓠楞楞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再也没机会问清楚江芷了。
他那年刚刚二十岁,刚刚明白自己的感情,就已经结束了。
16
很久很久以前,江芷还不是江芷。
她是蒲家门前的一株枯木。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门前树立了多久,只记得某一次她从长眠中醒来,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她的树杈上坐着掏鸟窝。
那是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开端,但她还是记住了男孩的名字。
蒲剑,出自“蒲剑锐初抽”。
她想,真是个好名字。
她就这么立在门前,看着男孩一点点长大,慢慢长过了树干,高过了树杈,再也不去冒失的爬树和套鸟蛋。
看到蒲剑加冠礼那天,蒲家大门被封条贴上,官兵进来查抄。
那个一生气就吹胡子瞪眼但其实从来没大骂过人的蒲老爷不堪羞辱咬舌自尽,她的妻子,一个向来温言软语柔柔弱弱的女子含泪撞了柱子跟着去了。
仆人们要么和主子一起走了,要么被官兵一剑穿胸倒在了地上。
蒲剑跪在地上,双眼空洞。最终被迟迟赶来说刀下留人的圣旨救下了只剩他一人的蒲家性命。
那含着冤屈的枉死血一直流进她的根系里,被她吸收的一干二净。
在蒲剑入山修仙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她终于化作了人形,进了他所在的仙门。
17
收徒大典上。
她千夫所指。
一个吸人血才得以化形的妖怪哪来的资格修仙呢,鄙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身边的人群里传来讽刺的嘲笑声。
她愣在原地。
一只修长的手却轻轻覆盖在她的头顶。白袍宽大,随风招展,一切恶意被阻隔在外。
她没来由的想起一句话:故人相逢竟不识
原来蒲剑在她不知道的漫长岁月里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说:是你啊,小树精,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认得她,他记得她。
那些年蒲府门口,天边仿佛烧起来的云拉扯着斜坠的夕阳,门口枯树的影子拉的特别特别长,直直伸到他脚下。
枝丫在晚风里摇曳,那是对光阴最好的告别。
18
也是,怎么能不记得呢。
无数次,年岁还小的蒲剑爬上她的树杈去掏鸟蛋,或者往远处眺望下朝回家的父亲。他那个时候还太小,下树的时候窜的太快,她吓得不停调整树干上的凸起往他脚下送,生怕他一脚踩空跌下了地。
无数次,小小的蒲剑和家里人生闷气,跑到树底下来用眼泪浇她的树根,又咸又涩,难喝的她直吐舌头。
蒲剑可是灵窍天生啊,他真的不知道这棵树里面有一个不怎么聪明陪了他好多年的树精嘛?
他大概是知道的吧。
所以那天仙门来的人问他是否要铲掉这颗吸食了他家上上下下几百口血的枯木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说:不必了,这棵树,也算我半个故人。
19
那日起,她跟着他修行。
但吸了血肉滋生出的妖气到底不容于世,蒲剑费了好一番功夫,不知往藏书阁跑了多少趟,才摸索出一个阵法替她吸食了满身妖气。
那个时候,她只顾着开心。
她问蒲剑能够给她取一个名字,她想和人接近一些。
她没说,她看话本子里都写书生带着小姐私奔,双双都改了名字住在一起,才算是安了家落了定了。
她以前没家,如果蒲府算的话,那她化了人形追着蒲剑来了这个门派,算不算是私奔。
蒲剑不会知道这些,他只是略略思索,最终为她取名叫白芷。
她想问为什么,蒲剑却唐塞说天机不可泄露。
他怎么会告诉她呢,他小的时候日日爬上她的树杈,望到的第一家铺子,就是一家中药店。
店主一家和和美美,他老婆身体却有些不好,年年喝的药里第一味就是白芷。
那位店主每日去铺子里开张,第一件事就是抓白芷等着给他娘子熬药。他娘子就在一边先替他张罗着客人。
那样平凡的生活和烟火,他原以为能看一辈子。
此刻白芷陪在他身边,和一辈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20
吸食妖气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近半年的时间里,白芷也没有停止过修行。
不同于以往事事向蒲剑看齐,在出世和入世两种路上,白芷选了入世。
其实没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只是某一年某一日,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从吸妖气的阵法中走出来,突然问蒲剑:
蒲家出事那天,你什么感觉?
那实在是一句很讨打的话。可是白芷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树妖,而那个时候的蒲剑早就修了几百年无挂无碍无情无欲的出世道。
满身清明。
他说: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痛吧。
白芷后来悄悄问同辈的师兄师姐,他们说:傻丫头,至少也得是钻心剜骨那么痛吧。
白芷不知道钻心剜骨是有多么痛,但她想一定比那些坏小子去攀折她的树枝痛。
很久以前,有蒲剑挥着拳头痛揍那些坏小子,那她现在也像替蒲剑出一下气。
所以她不修出世道,蒲剑不记得了,但是她可以替他记住。
21
那个时候没人告诉他们,替白芷这样一个妖怪洗妖气,是违反天道的。
所以直到天道降下了玄雷,蒲剑修炼走火入魔废了一半根骨,她才知道后果是多么严重。
半个夜空都被那紫色的雷光照亮。
蒲剑大半个身子也被献血染透。
蒲剑说他没事。她才不相信。
她可是树精啊,对于天地灵气最敏锐的妖怪,她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天道做了什么。
天道维护各界法则她报复不了什么,她只能把损害降到最小。
所以她用自己的根骨和草木灵气,为蒲剑续上了那半截根骨。
根骨被抽离的瞬间,她想起来师兄师姐说的词:钻心剜骨。
原来,是这么疼啊。
幸好啊,她修了入世道。
22
但天道实在是一个多事又鸡毛的存在。
在白芷疼的失去意识前,他又一次裹挟着电光出现。
带着天谴。
从此生生世世,只要神魂不散,无论白芷成了什么样,她都是为天道所不容的罪人。
她其实无所谓,唯一怕的不过是拖累了蒲剑和无法替蒲剑记住那种疼。
背上这样一个天谴,她作为一个树精的漫长寿命足够她耗到天道的神位易主,在蒲府门前的漫长岁月从未让她害怕孤寂和等待。
可是她没想到,蒲剑会引走她的一半天谴。
那个晚上星光惨淡,众神都对蒲剑的痴愚摇头。
她作为一个木讷寡言的树精,第一次留下眼泪。
占星观的道士发现蒲剑命格飘忽,急忙赶来。一声又一声闷雷炸响,最后亮点定格。
天煞孤星。
雨也终于冲破乌云的封锁砸向地面。冲刷着蒲剑身上流也流不尽的血液。
她是个妖怪,而蒲剑是一个人,即便有了几百年道行,终究肉体脆弱。
天道盛怒下,众生无力。
但是一切结束前,她听见他说:等我去找你。
23
蒲剑就那么死了。
但那不是结束,只是遭受天谴折磨的开始。
他迅速地投入了轮回,忘记了前世种种,包括蒲府门前的枯树和那个中药店里白芷的微微苦味。
一次又一次短暂的轮回里,同样的灵魂造就了无数个和蒲剑相像的他。
比如,只能活到20岁。
加冠礼完成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在欢庆,而他会与世长辞,再一次迈入轮回。
但到底只是相像。
白芷能轻易分出他们的区别,即便一次又一次漫长的等待里,她甚至记不起那个雨夜那只想为她搽拭眼泪却最终没能成功的,那双想触碰又被迫收回的手到底是怎么样的颤抖。
她都能看出他们的区别。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像话本子里那些痴男怨女一样生生世世被爱情包裹。
可是这个世界太大了,阴差阳错太多了。
即便她靠着那点蒲家的血能和他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缘分碰上,时机,身份也不一定就恰到好处适合。
很多个轮回里,她只是扮演着他交友圈里一个比较亲近的角色,默默陪着他熬过天煞孤星注定的孤独。
24
每个二十年轮转的间隙里,她会稍稍放慢寻找的脚步,她一直在等他来找她,她好像等到了又好像没等到。
正如现在,江蓠走了。
她又一次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了。
时间尚算充裕,她回忆了陪着他的十二年。
浓墨重彩的都一笔带过,她却突然想起某个像很久以前一样星光暗淡的夜晚。
十九岁的江蓠问她:你的家在哪儿?
那个晚上的星空太具有欺骗性,她突然想起了蒲剑抚摸她头顶的手。
“我的家啊?”
是蒲剑吧。
一些碎碎念:
可能看的时候会很乱?毕竟我写文人菜瘾大。
其实是一个双向奔赴的故事诶,蒲剑那一句找白芷,给了每一个轮回的自己执念,所以只要白芷出现在那一世的蒲剑眼前,蒲剑就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
也许那一世蒲剑不会对白芷产生爱情,但他们之间是有爱的,很难界定到底是什么爱,所以就叫他爱吧。
但是在白芷心里,每一个后来的蒲剑和蒲剑都很像,只是逊色很多,毕竟他们没有和白芷相伴好多好多年的记忆。
白芷宝贝去找每一个蒲剑转世的初衷也只是完成陪伴,尽力弥补自己造成的那一半天谴,可以理解为赎罪这样子。